上去二三十年前,在山东沂蒙山区,常见一种名叫压篮子的小鸟,叫声特别委婉动听,十分招村里喜欢养鸟的人和孩子们的喜爱,但现在这种鸟已经多年不见踪影了。
压篮子是我们老家叫的名称,至于它的学名,翻查有关资料才知道叫凤头百灵。老家叫压篮子,是说因为它的窝像一个小小条编的篮子,孵小鸟时鸟趴在窝上,故名压篮子。然而我的小学老师则说,压篮子应该写作“压岚子”,是因为它在山间飞行时,常常飞在山间的岚雾之上。我对老师的这一说法存有疑虑,因为压篮子飞得不高,也不多见在山间飞行。
这种鸟,比麻雀大但比鸽子小,羽毛类似麻雀但颜色淡一些,栖息在山坡草地间,常在一些灌木或草丛下做窝,下的蛋和麻雀蛋差不多,每窝四五个。这种鸟最招人喜爱之处是叫声特别动听,不叫不飞,叫起来声声不断,我感到比现在的那些鹦鹉、八哥、画眉、百灵什么的动听多了。
那时节,市场上没有卖鸟玩的,山里老百姓也没见过什么鹦鹉、八哥、画眉、百灵这些鸟类。压篮子就是山里人能够见到的叫声最为动听、也最易饲养的鸟了。每逢春天繁殖季节,村里喜欢养鸟的人和孩子,抽空就在在山坡地头转悠,巴拉巴拉草颗和灌木丛,看有没有压篮子窝。但压篮子十分“狡猾”,窝做的十分隐蔽很难发现。有时一个春天也发现不了一窝。而一经发现则惊喜异常,周边人也投来羡慕的目光。如小鸟已出蛋壳则小心翼翼的带回家,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鸟笼里养起来。当然鸟笼也是自己做的,绝对没有买这一说。从此养鸟人“心事”就开始多了起来,抽空就出门去山坡草地扑蚂蚱喂小鸟。不多时日,小鸟就已长大并鸣叫声声了。
我上小学时,曾有数年养过压篮子,记得有一年,我和小伙伴们连续发现了两窝篮子鸟共八只,我们就分送了一些同学一人一只,结果班上七八个同学都养起了压篮子。大伙放学后就急火火地结伴去扑蚂蚱喂小鸟,还时常将鸟笼子拿出来“比赛”“观摩”,看谁的鸟养得好,叫的响亮。结果好景不长,老师知道后好一顿批评,嫌我们养鸟耽误了学习,家长也都把我们的鸟送了人。
转眼离开老家几十年,最近再回老家时,说起压篮子鸟时,人们说现在环境保护的这么好,各种鸟类明显多了起来,过去许多没有过的鸟如戴胜等也都有了,唯独家乡的“乡土”鸟压篮子多年不见了。原因恐怕还是这种鸟是在地上繁殖有关,农药用的多了,受害最直接的鸟类就是压篮子。
听完不免一阵惆怅。压篮子这满载着我童年记忆的“精灵”,它还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