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初秋的傍晚,一对年轻夫妇拎着大包小包坐在了我的对岸,看样子打算夜钓。
当时,成双入对外出钓鱼的很少,所以有意无意地多观察了一下他们。
那天白天比较闷热,鱼口并不算好。当时,我钓黑坑瘾正大。白天没钓到几条鱼,很不甘心,干脆续费通宵夜钓。
天公不作美,钓到晚上八点多,天空漂下了多情的雨滴。半小时后,雨越来越大,对面支上了一张大伞(集市上那种)...
我没带伞,索性往窝点扔了把颗粒,就钻车里休息了。
一觉睡到凌晨一点多,雨滴敲打车棚的声音变小了。这点濛濛细雨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啥,揉了揉眼,穿上秋衣就跑到了钓点。
心想:打窝时间也不短了,窝子里应该有不少鱼了。结果,下竿后浮漂依旧稳如泰山,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这时,对面传来了“噼里啪啦”鲤鱼打水的声音。抬头一瞧,只见夜光棒在黑暗中有节奏地不停跳跃,宛如一只萤火虫在空中漫舞。
不一会,鲤鱼没力气了。对面男子打开头灯,女子负责端抄网,一条健硕的鲤鱼被抄进了鱼护。
整个过程,几乎没有语言交流,配合非常默契。
一道荧光从空中划过,男子又默默把鱼钩掷入水中。浮漂刚刚站立,眼瞅着亮点从水面痛快地没入水底。
随着夜光棒再次被提出水面,这次没有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只见那道荧光一个劲儿地在水面来回缓慢摇晃,时而入水,时而跃出水面,继续了好长时间。
莫非他钓到了大鱼?只有大鱼才能有这么大的力道。好奇心使然,我摸黑转到了对面一探究竟。
到达对面的时候,男子已经打开了头灯,把鱼竿抬得高高的,女子双手递出了抄网。
一条怀孕的大鲤鱼顺利入护,不下十斤沉,应该是塘主放的“鱼王”。
当时,男子异常兴奋,抱起鱼要拍照留念。于是,我主动请缨,帮他拍了一张与鱼王的合影。
转过年刚开春,一对夫妇跑到我家渔具店买红虫。因为印象深刻,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借机寒暄了起来。
通过谈话我了解到,男子叫老鑫,和我是同龄人。两口子开了一家饭店,业余爱好就是钓鱼。
他们想去黑坑钓鱼,却苦于不知去哪家好。我告诉他:洛庄今天新开塘,虽然放的鱼不多,但去的人少,可以去那里试试。
结果,那天真让我说对了。那次是老鑫一生中收获最多的一次,当时花了80元钱,钓了200多斤。
最后累得不行了,提前收竿。接他窝子的钓友,又在那个钓点钓了一百多斤。
从那以后,由陌生到熟悉,老鑫成了我家渔具店的常客。经常在一起交流钓饵、钓技。
别看他岁数不大,却是一位老厨师了。他把厨房里的佐料用到了饵料、窝料里面,而且把那些实验好的配方都一股脑地告诉了我。
当然,我一样把多年积累的饵料思路也分享给了他,两人开始一起约钓黑坑。
距离我们渔具店60里地开外有一家黑坑,叫元利钓场。天天撒鱼300斤,收费只有50元,垂钓难度相对较大。
带上拿手的饵料,第一次我就钓了130来斤。后来,又连续去了四次,每次收获满满。
听到这个消息,老鑫手也痒痒了,非要让我带他去试试。
那是一个深秋的早上,天还没亮,我俩就踩着露水到了塘边。鱼塘上一个人也没有,我给他指点了一个上鱼不错的钓位,放下装备就溜到一边小树林上厕所了。
回到塘边,天也就刚微微发亮,十米以外的老鑫已经开始上鱼了。
收费的老大爷站在他的身后,嘴里说着:你真是高手,别人一天也钓不到几条,你这几分钟已经上岸了。
我一听:什么?我这里还没伸竿呢,就上了一趟厕所的功夫,他就上岸了?
急忙跑到老鑫跟前问什么情况?他说:我一来,就听到水面有鱼扑腾。于是先挂了两颗皮筋颗粒扔进去了。结果,我正开着饵呐,一回头漂不见了,一提竿就中鱼了。
也就是在我上厕所的功夫,他连竿了五尾大鲤鱼。平均每尾有三斤多重,我还没有开始,他已经上岸了,钓鱼就是这么神奇。
后来有一段时间,好像中了魔咒一样,即使我们用同样的饵料,每次老鑫都会比我少钓几条。不用我想,老鑫心里也一定憋着一口气,要赢我一次。
距离我们渔具店20多里地以外,有一个经家钓场。那里是我和老鑫的福地,可以用次次上岸来形容。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老鑫早到了半小时。他在冲氧机东边,我来得晚,就选在了冲氧机西边。
二小时后,我只钓了一尾,老鑫那边已经钓了七、八尾鲤鱼了。这时,老鑫老婆开始对我吆喝:亮哥,俺老鑫可要扬眉吐气一回了,这次指定钓得比你多了。
结果,半小时以后,到了冲氧的时间。老板不声不响一按按钮,“嗡嗡嗡”,中间的冲氧机被打开了。
期间,即使没口我也没有闲着,一个劲地往窝点抽麻团颗粒。老鑫则信心百倍地回到岸上,喝起了茶水。
半小时后,冲氧机停了,水面恢复了平静。接下来意想不到的场面又发生了,我这里开始慢蹦,扔下漂后数20个数就上鱼。反观,老鑫那边,半天才上一条鱼。
终场结束的时候,我钓了70来斤,老鑫钓了60来斤。虽然都上岸了,感觉老鑫还是有点不服气,哈哈......
当然,这并不能破坏我们纯洁的友谊关系。毕竟我们是一条战线的,我们的共同目标是一起盘老板。
记得那是一个盛夏的傍晚,我俩喝了不少酒。酒过三巡,这瘾又上来了,两人开上电车就跑到了附近的一家鱼塘。
当时,不胜酒量,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不过,那天我运气比较好, 正好碰上一位钓友要离开,把那个不错的钓位让给了我。
因此,即使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我很快上岸了。老鑫老边可就惨了,鱼竿被鱼拉下水都没发现,只好脱了衣服把鱼竿捞了上来。
至今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游泳的时候,两只大脚丫子一个劲地使劲砸水面。最后,鱼竿捞上来了,窝子却毁了,一直坚持到九点一口也没有。
我看到眼里,急到心里。干脆把他拉到了身边,两人钓一个窝点。上鱼后趁老板不注意都往他鱼护扔。一个小时后,双双完美上岸,回鱼走人。
回到镇上,已经快凌晨了。老鑫非要再喝两杯,言外之意是说:本来今天不上岸,现在上岸了,这钱是白赚的,咱再吃了它。
结果,两人又在凌晨的街头推杯换盏了起来...
转眼好几年下去了,老鑫已经很少玩黑坑了。我呢,也慢慢减少了黑坑的频率。
平时大家都忙,但凡有空,我们就一起找个鱼情好点的地儿钓钓野鱼。到了饭点,还能吃上他亲手做的大骨头、小烧烤...(原创:同行渔猎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