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一曲肝肠寸断的世情薄,道尽了一代才女的幽怨之情,而这曲世情薄,也最终令唐婉香消玉损、魂归天国。
唐琬,字蕙仙。南宋诗人陆游的第一任妻子,山阴人,唐闳之女,祖父为宣和间有政声的鸿胪少卿唐翊。唐婉自幼文静灵秀,才华横溢。在她嫁与表兄陆游后,因陆母的偏见而被棒打鸳鸯,后转嫁了皇家后裔同郡名士赵士程,唐婉在写下了这首名动千古的《钗头凤》(世情薄)之后,竟抑郁而终。
才女唐婉是陆游的表妹,陆游的母舅唐诚之女,自幼文静灵秀,才华横溢。陆家曾以一只精美无比的家传凤钗作为信物,与唐家订亲。陆游二十岁(绍兴十四年)与唐婉结合。婚后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形影不离,本应成为一对“只慕鸳鸯不慕仙”般的神仙眷侣。不料唐婉的才华横溢与温婉多情,令陆游如影随形,而这却引起了陆母的不满(还有一说是唐婉婚后三年不育),陆母认为唐婉会把儿子的前程耽误殆尽,遂命陆游休了唐婉。
唐婉与陆游被生生拆散之后,陆游曾另筑别院安置唐婉,但其母在察觉之后,强命陆游另娶一位温顺本分的王氏女为妻。最终唐婉只能幽怨的掩面而去,陆游也无奈的洒泪而别,而唐婉则后由家人作主,嫁给了身为皇家后裔的同郡名士赵士程为妻。公元1155年(绍兴二十年),陆游因礼部会试失利后到沈园去散心,偶遇了已做他人之妇的表妹唐琬,两人不由悲从中来,不由感慨万千,伉俪情深仿若昨日。
唐婉在征得夫君赵士程的同意后,于沈园宴请了陆游。受封建礼法的束缚,席间这对昔日的表兄妹+夫妻都以礼节性的问候,虽然往日的夫妻之情仍是历历在目,却也只能是“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曲终人散之后,陆游不禁满腔悲愤,挥毫于沈园的墙壁之上,用泪水伴着墨水写下了《钗头凤》: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第二年春天,满心凄苦的唐婉故地重游,再一次来到沈园,或许也是她有些许的企盼,当她徘徊在曲径回廊之间时,忽然瞥见陆游的题词。唐婉凭着直觉,断定这必是陆游为她所作,不禁泪流满面、肝肠寸断的反复吟诵。唐婉是一个极重感情的才女,她与陆游的爱情本是十分完美的结合,却毁于世俗的风雨之中。
赵士程虽然重新给了她感情的抚慰,但毕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与陆游那份刻骨铭心的情缘,始终留在她情感世界的最深处。想起往日二人诗词唱和、形影不离的情景,唐婉不由得泪流满面,心潮起伏,不知不觉中就和了这首《钗头凤》:世情薄,题在了陆游的词后。
唐婉自从看到了陆游的题词,她的心就再难以平静。追忆似水的往昔、叹惜无奈的世事,感情的烈火煎熬着她,使她日臻憔悴,进而悒郁成疾。在一个秋意萧瑟的时节,一代才女化最终作了一片落叶般,悄悄的随风逝去。只留下一阙多情的《钗头凤》,令后人为之唏嘘叹息,红颜薄命。
陆游(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南宋爱国诗人,素有“小李白”之称。陆游一生始终坚持抗金,但在仕途上却不断受到当权派的排斥打击。中年后入蜀抗金,长期的军事生活丰富了他的文学内容,其名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
陆游与唐婉情深义重,他们分手以后,陆游又被迫娶妻,而唐琬也改嫁了皇族赵士程,但真正两人的哀情传世的一段,就是两人于相别后的十年的重逢,在绍兴城外的沈园之中。在他们各自题了一首《钗头凤》之后,唐婉香消玉损,而陆游则每年都要来沈园题词一首,以寄托对唐婉的哀思,例如“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就是陆游七十五岁时来沈园的经典之作。
在去世的前一年,已是八十四岁高龄陆游,又来到了沈园,并写下了“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这正是陆游对唐琬深深怀念的真实写照,第二年,陆游终于也追随着他的唐琬去到另一个世界了。
吟一曲钗头凤,道不尽陆游。和一曲钗头凤,别不了唐婉。在这里笔者不敢对先贤有丝毫的不敬,只是想为才女唐婉鸣一份不平。面对痴情幽怨的唐婉,其实陆游完全可以、也完全应该“冲冠一怒为红颜”,即使是用“尸山血海壮婚礼,锦绣河山做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