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又名紫金山,山上出紫金石的地方有两处,一处叫垫疙瘩,一处叫黄沟洼,这两个地方都在张管村的地界。张文献就生长在这个小山村,1998年,他开始用紫金石制作砚台,他的多方砚台被人民大会堂,日本聊雨台等多家收藏。无论走到哪里,他最想告诉人们的是,传说中与端砚、歙砚齐名的紫金砚出在寿春府,八公山才是紫金石的原产地。
从刘家老碑下了合阜路就来到张管村,村头生长着四棵有数百年历史的黄楝树,虽然有的树皮脱落,露着枯死的干,但枝叶依然茂盛,此地唤作管家大树。垫疙瘩就在管家大树附近。那是八公山脉向淮河里延伸去的一片河滩地,去了地面上的泥土,就露去了紫金石的出处。一种紫红色的石头,里面嵌着别的什么颜色,它们等在那里,叫人们去发掘其中蕴藏着的美,蕴藏着的思想的火花。
张文献聪慧敏思,这从他下的一手好棋上略知端倪。落泊时候的张文献,也用这棋混过饭吃,在上海滩赌棋的场所,常能看到他的身影。如今,下棋依然是他的爱好,而他现在靠刻石谋生,他更爱紫金石。
紫金砚的妙处在于着色雕刻,人物,花鸟,猛兽,山水皆循着石头本来的颜色雕琢,白的是李白的衣裳,黄的是猛虎的衣裳,红的是孩子手中的冰糖球,皆维妙惟肖,浑然天成。读一方石砚,如观一幅意境悠远的国画,又像是吟诵一首好诗。每一块石头仿佛都在述说一个故事,每一块石头里都有自己的哲理,紫金砚让年轻的张文献变得痴狂。
石头不会说话,爱石头的人就得爱寂寞。从一块外形无奇的石头读出故事,发现那隐藏在自然中的美,需要的是放出眼光,运用脑髓,去除糟粕,得到石头本来就有的图画。练就这本领非一日之功,张文献最爱齐白石、徐悲鸿、华山川、范曾的画,又时时临习名家书帖,多读书和背诵唐宋诗词,这些修养都入得画,尤其是以石作画,也让张文献的紫金砚画多了一份空灵,多了一分厚度。林冲雪夜上梁山砚上,林冲枪上的红缨,和那曼曼缈缈下得正紧的白雪皆取自石头的本色。捧着那砚,苍凉且悲观的气氛向人扑面而来。达摩面壁砚上,老僧独守的大山,斑斑驳驳,坎坷起伏都是石头的本来,老僧头顶大山枯坐空空的砚池边,象是在久久地询问这空即是有吗?
紫金砚最有名的逸闻出自那个有着洁癖,绝对狂傲,绝对高手的书法大师米芾。米芾传世《紫金砚帖》中说道,苏东坡借了他的紫金砚,不仅不想还,临死的时候,还命令孩子把砚作了殉葬品,米芾再无见到那砚机会,遗憾得狠。米芾赞美紫金砚为:“天下第一品”,又说“端歙皆出其下”,点评大胆果断,个性鲜明,是米芾特色。张文献在制作 紫金砚的同时,对紫金砚的考证也下了许多功夫,北宋宰相杜衍之孙杜绾所著《云林石谱》的一段记述让他稔熟于心:寿春府,寿春县,紫金山石出土中,色紫琢为砚,甚发墨,扣之有声,余家旧有风字样砚,甚发墨,特轻薄,皆远古物也。
开发紫金砚的数年,又叫张文献增添了一段坎坷的经历。象一块精美的石头,张文献也在这坎坷经历的打磨中,露出他深沉而精致的一面。张文献喜欢垫疙瘩紫金石的坚硬,细腻,也喜欢黄沟洼紫金石的多彩,火热,它们都是制作紫金砚的好料,而这两种品质在他的身上已经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