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中生活着1000多种海葵,其中有10种能与28种热带小丑鱼一起生活。
拥有植物外表的海葵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一旦有猎物进入了它的猎杀半径,海葵的触手就会迅速发动攻击并分泌毒素。但在所有的造访者中,小丑鱼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它让海葵卸下了几乎所有防御(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任其在触手间自由游动。
小丑鱼和海葵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海葵为什么不会吃掉小丑鱼?这正是今天要讨论的话题。
海葵一旦和小丑鱼统一了“战线”,就成为了紧密联系的共生体,这意味着这两个物种在生存上都高度依赖彼此,互惠互利。失去海葵庇佑的小丑鱼很容易沦为其他鱼类的猎物,而失去小丑鱼的海葵也会丧失更多获得食物的机会。
准确的说,海葵与小丑鱼之间是共生的关系,这种微妙的关系甚至决定着小丑鱼在个体水平上的生死存亡。
为了借助海葵天然的“防御工事”,小丑鱼首先要保护自己免受有毒触手的侵害。
海葵是典型的刺胞动物,它的杀手锏之一就是触手上的刺细胞,刺细胞内有刺丝囊。这些纤细微小的刺丝囊密布于海葵的体表,能够释放神经毒素,使猎物麻痹瘫痪。
小丑鱼为了保护自己,皮肤表面覆盖了厚厚的黏液层,小丑鱼粘液层的厚度是其他鱼类的3~4倍,内部含有大量的糖蛋白,这道粘液层能够使小丑鱼免受刺丝囊的毒害。
▲▲海葵与小丑鱼的奇妙共生
受惠于海葵的小丑鱼也会通过多种方式回馈海葵,其中就包括提供清洁服务、清除海葵身上的寄生虫、以代谢物的形式为海葵提供营养。在必要的时候,小丑鱼还会主动驱逐蝴蝶鱼等“海葵杀手”(当然,这也可能是小丑鱼在宣示自己的领地主权)。
另外,小丑鱼绚丽鲜艳的体色很容易引起其他鱼类的注意,但这对海葵来说却是个好消息,因为那些盯上小丑鱼的捕食者对海葵来说却是不错的口粮。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小丑鱼也是海葵“圈养”的活体诱饵,它的存在为海葵招揽了更多的“上门生意”。
小丑鱼体表的粘液组成了自身的防御外衣,对海葵来说,这件外衣还颇具迷惑色彩。
为了更好地与海葵一起“同化”,小丑鱼会在海葵的触手间不停地游动,一遍又一遍,这并不单纯是为了娱乐,通过这种触觉上的摩擦小丑鱼加强了与海葵的互动与联系——通过摩擦,小丑鱼的皮肤表面获得了海葵分泌的粘液。这些粘液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海葵识别小丑鱼的“身份标志”。
▲形形色色的海葵
海葵的触手能够捕获外界的微小刺激并快速作出反应。但试验表明,大多数海葵捕获猎物的反应是简单的反射行为。
至于海葵不会把小丑鱼当成猎物的原因,目前主流的观点认为:这是海葵与小丑鱼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形成的适应性特征。长期的协同进化不仅保证了海葵与小丑鱼在特定物种间的“门当户对”,在突变的环境下也使得两者共同生存下去的几率大大增加。
新的研究表明,有些小丑鱼先天就具有抵抗海葵刺细胞毒素的能力,有些小丑鱼的免疫能力则是后天获得的。对于那些后天才获得防御能力的小丑鱼来说,它们与海葵共存的钥匙只有一把——抗原。
关于小丑鱼黏液涂层的来源和生化特性,有另一种解释:
小丑鱼在接触海葵触手的过程中也会受伤,但同时能够产生抵抗刺细胞毒素的抗原物质。如果小丑鱼被迫与宿主海葵分离,那么它会重新选择新的宿主,为了获取新的粘液涂层,它必须忍痛再受一次伤——海葵的种类不同,小丑鱼产生抗原的类型也不同,两者是一一对应的关系。
对于那些不具有先天“防护装”的小丑鱼来说,初次接触海葵触手的时候肯定会有皮肤刺痛的感觉,稍不留神还有可能成为海葵的猎物,但幸存下来的小丑鱼日子就舒坦的多了——
一次伤害换来了永久的“皮肤套装”,这对小丑鱼来说也是一次值得冒险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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