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紫砂壶收藏者,需要多方面的知识,从泥质、造型,到诗书画艺,以至整把壶的形、神、气、韵,都无不体现着对传统艺术的审美。真正的爱壶人,不但要会识壶,还要会用、会养,这样才能把一把好壶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紫砂壶作为艺术品被人珍视只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与其他工艺品相比,紫砂壶的收藏市场比较复杂,特别是赝品现象比较严重。这一方面是因为大多数人对紫砂壶缺乏认识,有些人甚至连紫泥壶和紫砂壶都没有分清楚,就投入到了紫砂壶的收藏中。另一方面,赝品紫砂壶的生产能力十分强大,各种档次的赝品紫砂壶充斥市场,许多仿大师名作的赝品紫砂壶还居然有证书。
20世纪80年代,曾经掀起过一次紫砂壶收藏热,将紫砂壶的价格炒到了非理性的价位上。不过,随着市场的日益规范,在20世纪90年代就已逐渐“退烧”,但当年的投资者,大多不是受到价格虚高的伤害,就是受到赝品的欺骗,损失惨重。
紫砂收藏热的“退烧”,对紫砂壶市场其实是一件好事。首先是紫砂的价格回到真实的价位之上,逐渐趋于合理。目前国家级大师的一般作品在1万元左右,精品在数万元左右,这使国内人士收藏大师级的作品成为可能。可以说,现在正是紫砂壶收藏的好时机。
当前市场上的紫砂壶,以明代和清代的古壶最为昂贵。清代陈鸣远的一把束柴三友壶,售价为48万港元。惠孟臣的一把高7.6厘米的朱泥圆壶,售价为35万港元。明代时大彬的一把高8厘米、底径12.5厘米的玉兰花六瓣壶,在香港的售价为38万港元。另一把高27厘米、壶身铭文为“江上清风,山中明月,丁丑年大彬”紫砂壶,售价为48万港元。另外现代名家制作的紫砂茶壶,同样价值不菲。但一般实用的紫砂壶,其价格普通百姓也能够承担得起。
在收藏紫砂壶时,一把壶不能光看今天的价格,更要看它明天的价格,需要收藏者具有独到的眼光。有人说收藏紫砂,最怕买到假货、赝品,一旦碰上,血本无归。其实,即便买到紫砂壶是真货而且是名作,由于价格过高,今后没有升值的空间,也照样会让收藏者蒙受经济损失。紫砂壶的市场行情便出现过这样的情况。1980年前后,在香港、台湾及东南亚地区出现了“紫砂收藏热”,把紫砂壶的价格推上了巅峰,一般工艺师的作品可以卖到1万元,甚至是数万元。但这种背离商品价值的热潮毕竟不能持久,价格很快回落。如今,市场价还不及当初买进价的零头。所以收藏不仅要看作品的艺术价值,还要看其今后是否有保值的作用,是否具有升值的空间。
古壶是指从明代到民国初年之间生产的紫砂壶,传世数量少、价格高。许多人以为紫砂壶越“老”越好,把自己的收藏目标锁定在古壶、老壶上。其实,以年代久远作为收藏紫砂壶的唯一标准是有失偏颇的。其实老紫砂壶的“老”字后面有很复杂的内容,并非是一句年代“老”就能概括的。老紫砂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名家之作,而且大多已是博物馆藏品,艺术品拍卖市场上很难见到。老紫砂壶中大多数是仿制品,但仿制品也分三六九等,其中有后辈高手仿制前辈高手之作,有高手的徒弟仿师傅之作及高手后代的仿作,更多的是业内人士仿制的商品的“行货”。
面对各种仿冒品充斥市场,如果想入手古壶,必须谨慎小心。首先应熟悉书本上的资料,对明代周高起的《阳羡名壶系》,清代吴骞的《阳羡名陶录》,民国初年李景康、张虹合著的《阳羡砂壶图考》等涉及的内容都应该有所了解。除了从书本上学习基本常识,最重要的还是要从实践中入手,掌握对各种胎土的比较能力,以及各种紫砂壶手工成型的特征。有了以上的基础,才能开始尝试古壶的收藏,而更多的经验,则要靠在实践中慢慢积累。
由于人们对老壶、古壶的推崇,所以旧货市场上为“唯老紫砂壶才收”的人们准备了极为充足的货源。将新紫砂壶以某种方法进行处理,使之看起来像有年头的旧壶一样,从而提高其市场价值,从中牟利。新壶与旧壶最明显的区别标志是新烧成的紫砂壶表面会有一层光泽。如果能除去这层光泽,就可以冒充旧壶出售了。为了除去这层光泽,作假者发明了不少办法,其中使用最多的方法是将新壶放入浓重的红茶汤中煮烧,经过一定时间后取出,待干燥后再煮,这样反复煮烧几次,就能除去新仿器上的光泽,使壶表面滞涩黯然,俨然具有老壶的风貌。这个方法是从玉器、瓷器作假的常用方法中借鉴来的。
再一个方法是将新仿壶埋在地下,利用土壤中的微量水分和土质(酸性或碱性)的作用,自然退去新仿壶表面的光泽。这是借用青铜器作旧的一种方法。由于用这种作旧方法要长时间埋藏在地下才行,作旧时间较长,占用资金较多,故使用此法的人较少。
现在有两种更方便的紫砂壶作旧方法,一种是在新仿壶上擦拭相同颜色的皮鞋油,鞋油吸附在紫砂壶的表面,掩盖紫砂新光,所以凭色泽不容易辨别,俨然是一把老壶的表象,但这种作旧方法破坏了壶表面的物质结构,沏茶时鞋油会融化,有鞋油的异味,极不卫生,清除时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另一种是用浓茶汁、食用油(豆油或猪油)、食醋、酱油、糖调和在一起,涂抹壶的表面;或者加温煮煎紫砂壶,使调和汁料吸入壶胎,退去新光,使壶表看起来很润,很像养壶形成的“黯然之光”,达到作旧的效果。采用这种方法作旧,壶体会附有一层油腻,用手触摸可以感觉到。了解了紫砂壶的作旧方法,应当慎重对待器表光亮的“老”紫砂壶。
任何艺术都是发端于民间,其有纯真、健康的艺术风貌,有广大百姓喜闻乐见的形式和内容,是精英美术、宫廷美术的母体文化。在一些展现民俗艺术的场所,我们时常会见到形形色色的紫砂壶,其中不乏造型新颖、富有独创性之作。虽然我们也搞不清楚它们的来历,也不相信其中有收藏家们可以“拣漏”的精品,但对于喜欢紫砂或从事紫砂收藏的人来讲,为了扩大自己的眼界,对其予以关注,是很有必要的。因为这类紫砂壶,可以划入民间工艺美术品的范畴,是民间紫砂艺人为了满足一般消费者而生产的,虽然从用料到做工,以及工艺造型的构思都很一般化,甚至其中大部分都是粗劣的仿制品,但是,有些紫砂壶器形的创意却也有可取之处。只要这些紫砂壶不是用来冒充老壶,不是用来冒充名人之作,而是以其真实的面目和名符出现,那么也是有一定艺术价值的。
2002年香港佳士得拍卖一件清乾隆剔红饕餮夔龙纹紫砂壶,该作品以147.7万港币成交。这种高级别的精品古壶,能够轻易入手的为数极少。对大多数收藏、投资者来说,现今投资紫砂壶,仍以中高档作品为主,以“真、精、准”为出手准则。
首先,入手的紫砂壶要绝对保证“真”,即不能是赝品。在掌握基本的真伪鉴别技能的基础上,还应选择在信誉好的商家或拍卖行中购买竞拍,尽量将风险系数降到最低。
其次,所选紫砂壶的品种要“精”。大师级作品稳中有升,即使在紫砂壶市场低迷的2001年,当现代名家制的紫砂壶价格跌幅达20%时,大师级作品仍牢如磐石。如已故大师顾景舟先生的作品,目前价位保持在10万至20万元。一些现代高级工艺师的精品,市场价格也在万元之上,而且升值空间不可限量。
再次,把握行情要“准”。同一件紫砂壶,在行情高涨和低迷时,价格相差极大。一般来说,市场低迷期正是投资良机。如果在高价上买入,很难再有升值的空间,所以一定要准确把握市场行情,以较少的投资金额,换取较高的升值回报。
明代是紫砂壶的发展和兴盛时期。从明代正德年起,以供春为代表的紫砂壶艺人的出现,标志着紫砂壶艺正式走上历史舞台。明代万历年间,紫砂名工辈出,各怀绝技,特别是时大彬的出现,标志着紫砂壶艺的成熟。作为紫砂壶三大壶式的筋纹型、自然型、几何型,在这时也已全面奠定,并均有上佳作品问世,这一时期紫砂壶的造型还较多地吸取了铜锡器皿造型和明式家具的特点,“不务妍媚而朴雅坚粟”正是当时以时大彬为代表的壶艺家所崇尚的理念,使紫砂壶积淀了更多的文化内涵和文人气息,可以说,万历年间是紫砂壶艺史上的第一个鼎盛时期。
整体来讲,明代紫砂壶使用的泥料,由于当时的练泥淘洗技术相对落后,内含颗粒状粗沙,看上去比较粗糙。明代紫砂壶造型浑厚,比例协调。壶式以筋囊纹形体为特色,讲究制壶工艺的难度性,强调盖口筋囊对应的严谨性,做工极为工整,一囊一瓣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壶体内外的筋囊纹完全对应,决不会出现筋囊壶的器形外表圆于壶的内腔的“偷手”现象。由于筋囊壶式的流行,此时圆壶、方壶的制作也受其影响,方壶壶式线条复杂,圆器则造型浑厚圆润,有柔中寓刚的意蕴。在印款方面,根据现存的文物及藏品,我们可以发现,明代中晚期的紫砂壶多数是用楷书刻款的,较少印款。
清代康熙、雍正、乾隆三朝是紫砂壶发展的重要时期,品种日益增多。形制多姿多彩,有仿古形、花果形、几何形的壶式,泥料配色也更丰富,以朱泥、紫泥为主体,还有白泥、乌泥、黄泥、梨皮泥、松花泥等多种色泽。制壶技艺、装饰手法也都有新的创造和发明。由于技艺的日益精进,紫砂器也被宫廷皇室所看重,成为贡品,也因此出现装饰更为精美的特种工艺紫砂壶。
清初人们的审美意趣转向自然与清新,盛行塑器,以雕塑的手法模拟花、果、树木、动物之形,壶式秀美,追求形象的逼真。如像生瓜形的紫砂壶,壶体作瓜形,盖则塑为瓜蒂,把塑成瓜藤状,流做成圆卷的瓜叶状,每一部分都力求逼真,为求逼真还将瓜体、瓜蒂、瓜藤、瓜叶的纹理、筋脉都塑造得惟妙惟肖。对神形毕肖的热衷追求,成为清初期紫砂壶式的时代特征。
嘉庆、道光时期,由于文人参与紫砂壶的设计,紫砂壶的形制和装饰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文人参与紫砂壶艺,虽则前代已有,但唯此时独盛,成为紫砂壶艺的主流,对紫砂壶艺的发展有极大的推进。首倡者为嘉庆时溧阳知县陈鸿寿,后继者有道光时的瞿应绍、邓奎、宋坚、乔重禧等一批文人。乾隆时期紫砂壶注重妍巧的风气,而此时式样转趋典雅古朴,以书法、绘画、篆刻成为主要内容的刻画装饰成为最主要的手段,为此,紫砂壶的器形也变成以几何型为主,壶体上装饰线条简练,尽可能扩大光洁面的面积,以便使用刻画装饰手段,来表现文人所喜欢的书法、绘画、篆刻等内容,使紫砂壶的书卷气、金石味更加浓烈,壶式或是借鉴古代铜器、汉砖汉瓦的造型,或是借鉴生活用器的器形,或是仿动植物形态的壶形,或是按照器用设计的几何形造型,总之,是让人能抒发寻古之情。另外,还根据壶形,分别采用不同的泥质,做出天青、黯肝、朱砂、梨皮、调砂、团泥等颜色肌理。一般都经过仔细修饰,线条流畅,圆器圆润,方器明朗,流、把配置匀称协调,整体有一种简洁灵秀的气质。曼生壶以题铭装饰,更将几何形体发挥得淋漓尽致。
与明代相比,清代紫砂泥的澄练工艺总体提高,出现了紫砂细泥,紫砂壶使用的泥料细腻润泽,看上去更有质感。清代制壶人已经大多用印款,如文人定制则壶身铭文用刻款,而壶底的文人斋名、堂名、馆名用印款,制壶人则在盖、把下甚至留下盖印章。刻款用真、行、草、篆、隶等字体,印记有阴文、阳文,有盖印、底印、把下印等,大小不一。曼生壶后,印记、款识已成为必不可少的工艺要求之一。
清末至民国初期是宜兴紫砂壶又一个兴盛期。一批商业经营者参与宜兴紫砂壶的生产,聘用名艺人制作,并在上海、宜兴、无锡、天津、杭州等地开设专门的店铺销售,其中著名的公司商号有:陈鼎和、铁画轩、吴德盛、利用公司、毛顺兴。此时的宜兴紫砂壶不仅销往国内各大城市,还远销日本等国及东南亚、欧美地区。此时国内外市场对仿古紫砂壶的需求很大,故壶式主要沿袭曼生壶式,不事创新,缺乏生气,但注重刻画装饰。刻画盛行摹刻名画、不同书体的书法、碑版、青铜器铭文、砖瓦古陶文等;素材来自《金石索》等古彝器及石刻拓本和《芥子园画谱》之类的出版物。
这一时期应邀为商号制壶或仿制古壶的一些紫砂壶艺人,用小章钤在盖内或下,或在底部镌刻“大彬”、“陈鸣远”的款或钤印,在盖内或下钤作者小印,表示是仿作。印章中还有花押,即只有图案无文字,也有过英文字母的,还有满、汉并用的形式。
自新中国成立后,宜兴紫砂业开始恢复和发展,出现了一些新的造型,或由艺人创造,或对传统造型进行“改良”,但无论哪一种,都具有深深的时代烙印。其中有很多并未经得起时间的检验,而渐渐消失了。它们在保留了壶身、流、壶把、壶盖、壶纽、壶足等基本结构的基础上,对器形做了大变形,虽然仍有使用功能,但更多的壶形紫砂陶艺,强调器形的传情达意,摆脱了壶体能装多少水、出水是否流畅、壶把是否端拿舒适、壶身把玩是否光滑等工艺性问题,所以获得了更多的表现空间。
据宜兴紫砂行业老人回忆,紫砂壶质量最差的时期是1958年“大跃进时期”。宜兴紫砂工艺厂为扩大生产,在半年内招收艺徒近千人,分三班昼夜生产。由于片面地追求产量,让未经培训的艺徒直接上岗生产。虽然当时由老艺人做出的壶式都很好,像双线竹鼓壶、牡丹壶、蛤蟆莲蓬壶等,都是高档品。但经没有经验的艺徒大量翻制,表面加工又极差,只有大概的器形,是劣质的高档品(指器形是高档品),一直卖不出去。后来这些壶被处理了,流入社会,有人在地摊上冒充古壶出售。
20世纪80年代,受现代陶艺的影响,出现了现代紫砂陶艺。现代紫砂壶艺的器形与传统紫砂壶艺不同,强调点、线、面在造型中的作用,出现了“流线型形体”、“残缺美形体”、“色块型形体”三类新造型。新颖美观、简洁明亮,节奏快、动感强,适合现代人的审美情趣,顺应了时代发展的潮流。
新中国成立后的宜兴紫砂壶,大都用“中国宜兴”或 “宜兴紫砂”四字方章。壶底或盖内钤上“狮灯”、“合梅”、“梅桩”、“洋桶”一类品名,而无作者署款。20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初,一些艺人曾用过木质图章。在1955年成立合作社时,汤渡陶业生产合作社下面的一个生产工场所做壶,曾用“宜兴汤渡陶业生产合作社出品”圆印章作底印;在宜兴县蜀山陶业生产合作社时,也曾用“宜兴县蜀山陶业生产合作社出品”的印记。
“文革壶”是古玩商和收藏爱好者提出的一个概念,指宜兴紫砂工艺厂在1966~1976年“文化大革命”期间生产的紫砂壶。当时特定的政治形势对工艺美术生产都产生了冲击,形成了极鲜明的时代特点。这在紫砂壶发展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增加了它的收藏价值。20世纪80年代初香港、台湾紫砂收藏热兴起之时,香港、台湾的古玩商曾到大陆收购“文革壶”。此后“文革壶”因年代近,存世量大,价格低,易于收集,逐渐引起了国内收藏者的重视,成为紫砂收藏的一个重要品类。
“文革壶”所用的泥料,质量普遍比较好,而且有的还出自名家之手,已故的大师朱可心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就制作过近百把“矮竹苞”紫砂商品壶。当时有一些名艺人如顾景舟、徐汉棠、高海庚等对传统壶式进行了整理,并设计出模具,所以这一期间的壶式也很多。制坯虽还是由一般工人去完成,但工艺质量也仍然很好,没有粗制滥造的现象。随着“文化大革命”的风云变幻,历时十年的“文革壶”也呈现出多种风貌。一般以1972年为界限,分为前后两个阶段。
1966~1971年,此时代主旋律是破旧立新、否定传统。只生产普通的商品壶,铭文也只是毛主席语录、诗词,刻画样板戏、红卫兵、工农兵形象、毛主席诗词意境画,由此构成了紫砂“文革壶”的早期特点。这一时期壶式有传统的竹段壶、竹鼓壶、竹鼎壶、上合梅壶、莲子壶、高梅花壶、矮梅花壶、新莲贡壶、菊球壶、寿星壶、洋桶壶、龙蛋壶、盘底壶、鱼化龙壶等。为了“配合”当时的革命气氛,其中有些壶式的名称作了修改,如鱼化龙壶改名为鱼龙壶,龙蛋壶改名为蛋形壶,寿星壶改名为圆形壶,洋桶壶改名为直形壶。由于寿星壶原来有四个规格,分别叫海寿星、放寿星、中寿星、小寿星,改名为圆形壶后,则前加编号,以示区别。如二号圆形壶、三号圆形壶、四号圆形壶、五号圆形壶。洋桶壶也有四种规格,改名为直形壶后,也是在前面加编号。
1971年下半年,国家对工艺美术生产的政策有改变,周恩来总理指示只要“不是反动的、黄色的、丑恶的”都可以组织生产,并号召工艺美术行业在“洋为中用”、“古为今用”、“推陈出新”思想指导下,为国家多生产出口商品,换取外汇,支援国家建设。所以,紫砂壶的面貌立刻有了很大的变化,表现为器形设计有了极大的发展,新的壶式不断出现。1972年以后,“文革壶”出现了百余种新壶式。如肩线壶、迎春壶、报春壶、友谊壶、碗梅壶、碗竹壶、椰子壶、四方竹段壶、双色柿扁壶、笑罂壶、高单线壶、竹简壶等,都是新创壶式。其中有一批是“推陈出新”壶式,如新石桃壶、井瓢壶、芳泉壶、松竹梅壶、四方侧角壶、新莲贡壶、云玉壶、狮球壶、犀登壶、汉君壶等。还有一批是为出口日本而新设计的壶式,如横把井泉壶、横把友泉壶、横把香叶壶、横把螺丝壶、横把润泉壶、横把红鼓浪壶、横把段六方壶、横把红泥凹肩壶、横把红泥桥丁壶,以及无把的桃叶玉带茶具、段六方茶具、竹节茶具等,有二十多种。由于当时极左思想还很浓厚,所以纹饰在题材内容方面没有发展。
由于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一直批判“三名三高”,所以一般紫砂壶上无作者印款。不过因生产管理需要分清工序责任,故有一段时期采用数字编号,壶底盖有诸如“H441786”数字小方印。在壶把下也没有制壶人的名款。从1972年起,因紫砂壶多为外销,故在器底印“中国宜兴”四个字,直至1982年。在这期间,有个别的艺人在壶底或壶把下钤有作者印款。据徐秀棠回忆,当年许成权制作金字塔壶,壶底均有“中国宜兴”四字方印外,还有“许成权制”方印一枚。1972年以后,紫砂壶的陶刻装饰上也不再刻毛主席语录了,逐渐恢复了传统的装饰内容。
20世纪20年代,以美国人皮塔·沃克斯和日本人八木一夫为首的前卫陶艺家的出现,推动了现代陶艺的产生和兴起。现代陶艺的特点是艺术家和文人直接参与陶艺的创作和理论的研究,陶艺的风格趋向多项探索,强调作品的原创性,更强烈地突出了陶艺家的主体意识,并对人文精神表现出极大的关注。这种回归自然浪潮的新艺术门类,很快在世界各国发展起来,专业的陶艺家队伍日益壮大。
从20世纪80年代起,一部分在大学进修深造的宜兴紫砂传人,接受了现代陶艺的影响,开始从事现代紫砂陶艺的创作。其代表人物是高海庚、徐秀棠等。另外,当时国内著名的艺术院校如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景德镇陶瓷学院、南京艺术学院,以及其他的艺术院校,相继为宜兴开办了短期的培训班、进修班,接受代培生,使改革开放之年涌入国门的现代艺术思潮、现代设计思想通过院校学生的接受、消化、传播,又在宜兴紫砂陶业得到发展,对现代紫砂陶艺的兴起起到关键的作用。
“千人仿一壶”是传统紫砂中常见的现象,而且还形成了“仿制”的理论,先是形似,然后神似,最后有所突破,形成自己风格。一个新壶式一旦出名,业内人士就纷纷仿制。有许多名艺人一生都在仿制,即便是有所创新,也仅仅是在壶嘴、壶盖、壶把上的调整。现代紫砂陶艺是一种艺术创作,强调作品的原创性,强调作者的艺术个性,这两个“强调”就使现代紫砂陶艺在器形上与传统紫砂截然不同,更适宜收藏。
由于壶与人类生活关系密切,在国际陶艺作品中,壶形陶艺仍是长盛不衰的艺术表现形式。受此影响,壶形紫砂陶艺也仍然是现代紫砂陶艺的一大类别。
有些壶形紫砂陶艺仍保留了壶身、壶嘴、壶把、壶盖、壶纽、壶足等基本结构,器形做了很大的变形,具有新颖性,也仍有使用功能。但更多的壶形紫砂陶艺,突破了使用功能的限制,在制作过程中不再考虑壶体能装多少水、出水是否流畅、壶把是否端拿舒适、壶身把玩是否光滑等工艺性问题,只是强调器形的思想寓意,强调作品形式美规律的运用。
表现形式上广泛,任何占有空间、表达人的思想感情的形体,都可以归入此类。器形可以是瓶罐盘碗,也可以是几何形体,也可以是抽象的形体。一些作品虽造型简练,但并不显得浅显,相反,却蕴藏了深厚的思想文化内涵,表达了陶艺家对社会、自然、人生的感受,让人们在欣赏之余,能有所思,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