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御玺的一大特色,即是有了满、汉文并存的御玺大宝。 即使在元代,作为皇帝的御玺还未有用蒙文,而以虞集等汉族大臣书篆为印文。但到了清代,却出现了满文御玺,以供“朝仪纶所常用”。
其中除“皇帝之宝”一玺是纯满文之外,其余宝玺都是以满文与汉文相间。这种两种文字集 一 印的现象,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印章史在艺术上的又一种风格,了解它的形制,很有意思,不但对于印章制度,也还针对它的印面形式,比如满文入印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尊容”?盘曲环绕的满文在作印文时,是自成体格还是更靠近于九叠汉篆文以求印面统一?抑或是各取独立的体式反求与汉文篆印的格式区分?
皇帝的御玺是如此,有清一代的官印又如何呢?令人惊讶的是,清代官印中也多有满汉文间隔的现象。比如“天监时宪书之印”,本来只是一方职司之印,十分普通而无奇可炫,但它却也是以满汉文间隔、对列,显然给我们一个强烈的印象,王朝的满汉对等思想十分明显而且坚决。
从艺术上来欣赏这类印章,依从官印格式,是通常的现象——粗边细文,是唐宋以来官印的通常格式,清代满汉文官印也不例外。满文的变化较少,汉文则取篆书,但这个篆书,也是较为生硬,似乎与正规的秦汉篆书相比有相当的距离。说是幼稚当然未必可信,至少是生逢末世,缺少一种成熟与老练。“钦天监时宪书之印”的汉篆也是略显花哨之 态,作为识辨的官印自然无妨,作为欣赏则略嫌乏味。
这种文字上的不可靠与不规范,或许正是满汉文间隔的时尚流行所导致的负面影响? “钦天监时宪书之印”不但印面是满汉文间隔,就是边款也是同时应用 两种文字。比如在印的顶端,右侧刻“天监时宪书之印,礼部造”楷书 二行;左侧刻满文三行,内容同。此外,在此印的边款 位置上,分别刻“乾隆十四年七月?日造”“乾字二千四十一号”,大约是当时官印铸造的数字序号,这也表现出当时官印制作流程的一个侧面。